撲克區域。

穿著正裝的女人正在給桌前的幾個賭徒發牌，他們各自翻了翻自己頭上的牌，看了看上面的大小。

有些人搖搖頭，表示不要牌了；有些人喊了再來一張之後，點數就超了，直接翻了牌；也有些人還在深思要還是不要。

坐在其中一個位置的陸子明揚唇一笑，一只手放在撲克上面蓋著，一只手輕叩著桌上的燈芯絨臺面。

在所有人都開牌之後，他才緩緩地翻開自己蓋著的那張牌。

他是一個梅花King和紅心A，正好21點，最大。

“我贏了。”陸子明笑了笑，把桌上的代金幣都收攬過來，讓站在一旁的趙涵去兌換錢。

賴旭塵端著飲品，站在他們的身後，觀察著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麽。

不一會兒，有一個外國男人朝著他們這裏走來。

賴旭塵註意到，陸子明和那個金發外國人對上視線後，從賭臺上起身，朝著別的方向去了。

“偷偷跟上去。”耳麥裏的秦汶壓低聲音說著。

於是，兩人分別從一二樓的不同走道拐了過去，小心翼翼地跟上陸子明和那個外國男人。

陸子明和外國男人走出了賭場，兩人乘坐了同一輛小車，開出了路面。

賴旭塵走到門口時，秦汶已經開著一輛摩托車，停在他面前，並給他扔了一個頭盔：“上車。”

“你去哪偷的？”賴旭塵戴了頭盔，跨上車後問道。

“剛有個人進了便利店忘了鎖車，我就順手開走了。”秦汶看了看前面的交通路線，大概知道小車要開去哪裏，隨即一個拐彎，抄了小路走。

“你當什麽警察啊，改行當神偷啊。”坐在後面的賴旭塵還沒說完，屁股就被顛得發疼。

秦汶開著摩托車從樓梯上下去了，而且那樓梯還挺長，一路顛了一分鐘，回到平地時，賴旭塵都感覺不到自己還有屁股了。

“操，你就不能選點正常的路？”摩托車開下了平地，賴旭塵忍不住爆粗。

“日，我哪知道這條小路全是樓梯！”秦汶也忍不住爆粗，兩人隨著拐彎的摩托車傾斜了一下，險先在拐彎口飛出去。

“臥槽，你這開車技術是要上天啊！”什麽叫致命彎道，賴旭塵現在就深有體會，好在以前也不跟秦汶一個組辦案，不然早就升仙了。

“上天不能，但你TM再瞎嗶嗶，我能讓你下地！”秦汶擺正摩托車，又從前面一個上坡往下飛下去。

賴旭塵一緊張，身下的緊身裙都被他忽然岔開的大腿撐裂了。

車輪在地上彈了一下，車上的兩人也往上彈了彈，重新坐穩，繼續騎行。

賴旭塵把正裝短裙整個撕了，隨手扔路邊了。好在他機智，知道在裏面穿一條短褲，要不然就真的要穿著內褲去抓犯了。

摩托車剎車的聲音響起，車輪和水泥路面摩擦，幾乎能蹦出火花。

賴旭塵和秦汶的身體受慣性影響，在摩托車剎停時，往前傾了一下。他們停下來的地方和港口很靠近，港口連接的海岸線上停靠了好幾艘游艇。秦汶把摩托車扔在一邊，和賴旭塵躲在了不遠處，觀察港口的情況。

港口的游艇前有兩個保鏢把守，游艇上也站了好幾個保鏢，陸子明和做交易的那個人在游艇裏面。

秦汶從懷裏掏出了一個迷你望遠鏡，觀察了一下情況，看到他們好像在一張桌上擺了一箱錢和一箱類似白粉的東西。

“他們應該是在交易，這裏直接開游艇回去不容易被人查違禁品。”秦汶一邊說著，一邊掏出手機進行拍攝，把他們交易的過程拍攝下來。

“你拍照有屁用，人家到時候說是奶粉你能咋樣？”賴旭塵白了他一眼，說：“現在人贓俱獲，你快把聯系後援過來抓人啊！”

“什麽後援？”秦汶拍完照後，反問賴旭塵。

“抓這種販毒和洗黑錢的大集團，不是一般都是一個組行動的嗎？”賴旭塵也在眺望著那艘游艇，要是一次性把他們都抓了，他就可以和陸瀾卿愉快地在一起了。

“是啊，我這個組就我和你啊。”秦汶一副理所應該的語氣。

事實上，這個犯罪集團的案子已經結了，因為都查不出什麽來，但是他不死心，自己成立了一人小組繼續調查，而賴旭塵現在就是他唯一的後援。

“你TM是在逗我嗎？”賴旭塵一瞬間震驚到大西洋去了，這麽危險的行動，特麽就兩個人？還是跟蹤到交易點才說！

“我看起來像在逗你？”

“拿來！”賴旭塵擺手，秦汶則看著他，一臉茫然，反問：“什麽拿來？”

“槍啊！你別告訴我連槍也沒有！”賴旭塵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走情緒了，這是什麽隊友啊？共奔黃泉路的節奏啊！

秦汶一臉為難，訥訥笑了笑，說：“事實上，我已經被停職了，這次是想戴罪立功的，所以……”

“所以沒有槍？”

秦汶亮眼，點頭，比手指，一副你懂我的表情。

賴旭塵深吸一口氣，翻了個能直接上天的大白眼，腦海裏循環播放著《草泥馬之歌》——

在那荒茫美麗馬勒戈壁，有一群草泥馬，他們活潑又聰明，他們調皮又靈敏，他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草泥馬戈壁，他們頑強克服艱苦環境。噢，臥槽的草泥馬……

“秦汶，我覺得你被停職是對的，你的領導真是有先見之明！”賴旭塵拍了拍秦汶的肩膀，微微頷首，露出了迷之微笑。

“Wish us a happy cooperation！（祝我們合作愉快！）”外國人已經從游艇內出來，他提著一個箱子，不知道裝的是錢還是什麽。

陸子明也在他身邊，他旁邊還跟著一個女人，看起來是個翻譯。

她把英文翻譯出來，說：“祝我們合作愉快。”

“告訴他，希望我們還會有下次合作。”陸子明對她說。

“I hope we will have the next cooperation.”女翻譯點點頭，轉而對外國人說英語。

因為沒有槍，也沒有後援，藏身在不遠處的兩人都在拿著手機拍攝他們交易的照片，希望日後能作為證據用得上。

賴旭塵打開手機相機，沒來得及檢查就按了拍攝。

然後，亮瞎眼的閃光燈從他這個方向發出去，還發出非常響亮的“哢擦”聲。

剎那間，陸子明和那個外國男人都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。

“這種時候你開閃光燈？你腦呢！”秦汶簡直是震驚，沒想到賴旭塵這麽智障。

“Who is there！”

“什麽人？”

陸子明和外國男人不約而同地喊起來，並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。

“那邊有人在拍照，快去抓過來！”陸子明指揮手下，好幾十個人都朝著賴旭塵和秦汶的方向跑過來。

“你去偷一艘游艇逃命，我去拖延時間！”賴旭塵一起身，就朝著那群人走過去，舉著手做出投降的動作。

“薩瓦迪卡。”女裝打扮的賴旭塵露出人妖式的笑容，裝出自己是泰國人，無意出現在這裏的模樣。

“你們，在，拍戲，嗎？”既然要假裝泰國人妖，賴旭塵就用了泰國腔說中文。

陸子明沖手下使了使眼神，示意先把槍放下來。

“你是人妖？剛才在那裏做什麽？就你一個人嗎？”

“我，聽不懂，你在，說什麽？我中文，不行。”賴旭塵一秒變性，泰國人妖上身，神態動作都在模仿《世界青年說》裏的韓冰，言語之間透著讓人一言難盡的娘娘腔。

“你去跟他溝通。”陸子明對身邊的翻譯女說道。

那個女人一上來，就一口標準流利的泰語，聽得賴旭塵一頭霧水，想裝逼都裝不下去了。

“哈？”賴旭塵假裝沒聽清楚，把耳朵湊了過去。女翻譯正要在重覆一遍的時候，他忽然反手擒住她，將她雙手鎖在背後，以此作為人質。

“你們別過來，否則。”

“他可能是警察，開槍！”賴旭塵的話都還沒說完，兩幫人帶來的保鏢就可以拔槍了。

賴旭塵還沒來得及保護那個女翻譯，她就中了好幾槍，吐血倒地。

“快上船！”秦汶不知道又去哪裏偷來了一艘船，一個擺尾甩過，靠近渡口。

水花四濺，打落在渡口邊的那群人臉上，身上，模糊了他們的視線。

賴旭塵快速地跑過去，跳上甲板，在子彈打過來之前，快速趴下。

游艇快速掉頭，呼一聲，劃開浪花消失在黑暗的海裏。

城市內的大街，四處都在播放聖誕歌曲，到處都是聖誕氣氛。

走在街上的陸瀾卿停在某個廣場。

一棵數米高的聖誕樹點綴著彩燈，聖誕裝飾物在風中晃動，鈴鐺和樂聲回蕩在喧嘩的人聲中。許多人站在聖誕樹下拍照，頭上戴著紅色的聖誕帽，看起來很有趣。

手機鈴聲響起。

陸瀾卿拿著手機，走到一個少人的地方，接聽。

“瀾卿，你要的那段監控我已經找到了，和你想的一樣。”電話裏的男聲聲音很小，有一種怯怯的感覺。

陸瀾卿拿著手機的手顫了顫，卻又很快恢覆了平靜。

“我知道了，你保留好監控，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要。”掛斷電話後，陸瀾卿望著遠處的燈光嘆息，轉身走入深沈的夜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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